小时候,我住在东北某厂的集体住宅楼内。房子有些年头了,采光格局都不太好,卫生间尤为阴暗潮湿,水泥地和锈迹斑斑的下水管永远湿漉漉的。
上厕所时,总能看到贴着墙边蠕动的蚯蚓和像蜈蚣一样的多足细长的虫子。有时,还能听见老鼠在墙里、水管里嗑东西的声音。我学了一声猫叫,声音就停了,没一会儿又响起来。
卫生间里时有一种浓烈的气味,不是臭味、也不是洗涤剂的味道,我怀疑是那种多足虫子的气味。因为我曾摁死一只这样的虫子,它的断足粘在我手上,而后几天我的手上都沾有那气味,似乎怎么也洗不掉。
那种味道不算好闻,有些刺鼻,可能有些中药味,或是某种化学试剂的味道。只要一想起那种味道,我就要皱起眉头,仿佛又看到了粘在我手上的虫子断足,我也会瞬间回到那个潮湿阴暗的卫生间,但氛围并不恐怖,那是我的家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