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公做了一辈子豆腐,做出来的豆腐在老家小有名气。别人问他怎么才能做出好豆腐来,外公常回答:做豆腐是门手艺活,要细心、耐心、用心地去做每一块豆腐,才能做出好味道。
妈妈说外公十七八岁就开始做豆腐,并经营了一家简陋的豆腐摊,虽然规模小,但一大家子就靠着自家做的豆腐来维持生计。在我记忆中,外公一直都是起早贪黑地做豆腐。昏暗的灯光下,外公娴熟地边推磨边往磨眼里倒黄豆和水,石磨在外公的推动下显得并不笨重,一切配合得那么默契。外公说,这种石磨磨出来的豆浆比机器做出来的口味要纯正得多,这也是外公多年来坚持用石磨做豆腐的原因。石磨不停地转动,奶黄色的豆浆从磨缝中汩汩流出,慢慢顺着磨盘流到地上的铁桶里,散发出一种独有的豆香味。一桶豆浆磨好后,外公小心翼翼地把豆浆装到一个大布袋里,然后捏紧袋口,用力把豆浆挤压出来,再把挤出的豆浆倒入锅中烧沸,边煮边舀去表面的一层层泡沫。这道程序最讲究的就是温度,太高或者太低都会影响到豆腐的质量,外公火候掌握得好,所以做出来的豆腐口感自然就好。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点浆了,外公一手将盐卤慢慢倒入锅内,一手用大勺子轻轻搅匀,数分钟后,豆浆便渐渐凝成了豆腐花,外公用一块大大的纱布把豆腐花包起,盖上案板压上个十来分钟,洁白如玉的豆腐就隆重登场了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外公再也吃不消起早贪黑地做豆腐、卖豆腐了,在三年前,外公歇业了。可每当说起他做豆腐的事,外公的眼里总是闪着光芒。这不,今年过年的时候,外公又拿出了闲置多年的老家当,在除夕夜,用自己亲手做的豆腐,为大家烹制了一碗香辣可口的麻婆豆腐。
同样的豆腐,不一样的味道,白玉般嫩滑的豆腐和色彩鲜明的辣酱融为一体,让我们赞不绝口,外公夹起一小块豆腐,意味深长地说:“别看这小小的豆腐啊,只要做好了人,就自然做得好豆腐!”
外公朴实无华的话语蕴含了无尽的哲理。是啊,做豆腐就如同做人一样,讲究的是实在、本分、不掺假,只要认认真真、踏踏实实,一切都能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