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弗吉尼亚·伍尔夫:《邱园记事》
卵形的花坛里栽得有百来枝花梗,从半中腰起就满枝都是团团的绿叶,有心形的也有舌状的;
梢头冒出一簇簇花瓣,红的蓝的黄的都有,花瓣上还有一颗颗斑点,五颜六色,显眼极了。
不管是红的,蓝的,还是黄的,那影影绰绰的底盘儿里总还伸起一根挺直的花柱,粗头细身,上面乱沾着一层金粉。花瓣张得很开,所以夏日的和风吹来也能微微掀动。
●叶君健:《玫瑰》
温暖的太阳从窗玻璃射进来,照在这盆花上,花枝似乎在伸展,花苞也似乎在伸展。在花丛上飞旋的那只蜜蜂忽然落到花苞上来。
起初它犹疑了一阵,随后它忽然翘起后身,使劲地把头往花苞的裂缝里一钻,好像是决心要吸尽花蕊中的蜜似的。
不知它是吃醉了呢?还是睡着了,它再也没有把头伸出来。
就在这时候,第一个花瓣张开了,接着第二个花瓣也张开了,第三个花瓣也张开了……看啊,玫瑰花儿果真开了一一开了一朵完整的、粉红色的花!
●列夫·托尔斯泰:《哈吉穆拉特》
正是万紫干红、百花斗妍的季节:红的、白的、粉红的、芬芳而且毛茸茸的三叶草花;傲慢的延命菊花;
乳白的、花蕊金灿灿的、浓郁袭人的“爱不爱”花;甜蜜蜜的黄色的山芥花;亭亭玉立的、郁金香形状的、淡紫的和白色的吊钟花;
匐缠绕的豌豆花;黄的、红的、粉红的、淡紫的、玲珑的山萝卜花;微微有点红晕的茸毛,和微微有点愉快香味的前草花;
在青春时代向着太阳发出青辉的、傍晚即进入暮年,变得又蓝又红的矢车菊花;以及那娇嫩的、有点摇仁味的,立即就衰萎的菟丝子花。
●达夫妮·杜·莫里叶:《蝴蝶梦》
水仙花盛开,纤细的花梗托着金黄色的穗子,在晚风中摇来摆去。
密集地并肩生长的水仙好像一支大军,不管你采摘了多少,水仙丛中都不会出现缺口。
草坪尽头的海岸上,栽种了一簇簇藏红花,有金黄的、粉红的、紫红的,但它们这时已过了旺盛的季节,全都搭拉着脑袋,枯萎凋零,好似苍白的雪片。
报春花更加低贱,像野草一样,哪里有缝隙就在哪里长,但它并不失为一种赏心悦目的花卉。风信子开花为时过早,它们的穗子仍然藏在去年的残叶底下;
但是风信子一经开花,就会使更加卑微的紫罗兰相形见绌,并且胜过林中的羊齿。风信子的艳丽简直可以同天空媲美。